钓鱼(上)
一
10月26日,长街总浦塘垂钓场里的人似乎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多,来自宁海本地以及杭州、宁波等地的66名钓手,聚集在钓场里头,手持钓竿,聚精会神。钓鱼的人多,看钓鱼的人也多,但现场却很安静,时不时还能清晰听见鱼儿被拖离水面的泼剌声。
钓场里举行着一场比赛,是中国宁海钓鱼网“超越杯”台钓竞技邀请赛。在一般人眼中,钓鱼是一项极其枯燥乏味的运动,耗时间、耗体力,而且在大多时候,钓鱼者都没有收获。但对于这些专业的钓鱼选手来说,钓鱼却似乎成了一件轻易的事,拉饵、抛竿、空中修正、压线、提竿,动作简洁、漂亮,塘里的鱼也如同受了召唤,纷纷上钩。
这一天的冠军是张光展。对于一名专攻台钓的选手,今天他的开局很顺利,第一轮钓得16尾,积2分,第二轮21尾,积1分。两轮过后,他与师承王春阳的钓鱼名将姚卫星并列榜首。然而,这天下午,他却遇到了麻烦。抽签时,他抽到了一个死亡钓位。所谓死亡钓位,就是这个区域不出鱼,此前两轮,这个钓位一共才上了一尾鱼。二十几分钟过去后,仍未有鱼吃口。有着丰富台钓经验的张光展便改变了策略,将饵料的香型加腥加香,同时增加了逗引的动作。在连续进行了十几次尝试后,终于在逗引的过程中抓住了一个顿口动作,中鱼了。在连续钓获了4尾鱼后,离比赛结束也只有3分钟了,就在这时,他又抓住了一个漂亮的吃口,拉竿,居然是个漂亮的双飞——同时钓中两尾鱼,最终,他以总积分4分和姚卫星并列第一,但以总尾数43尾超出对方一尾的成绩夺得了冠军。
所谓隔行如隔山,对于不懂钓鱼的旁观者来说,钓鱼是无聊的事情。但对于张光展这样痴迷于钓鱼的人来说,钓鱼却是起伏跌宕,如同人生。
三
和许多人一样,在童年时,何光便接触过钓鱼。那时,一根竹杠,一条鱼线,一个鱼钩,就是所有的钓鱼设备了。钩上穿半条蚯蚓,坐在池塘边,说是钓鱼,其实便是等着鱼儿上钩。在记忆中,每次钓鱼似乎总是无功而返居多。这些年,何光偶尔也会去某个钓场钓钓鱼。但他的兴致不算太高,也一直没有有意识去学习专业的钓鱼技术。直到那条10多斤重的大鱼的出现。
今年10月的一天,何光去了桥头胡街道的一家钓场。但这一次,发生了与往常不一样的事情,线沉得很厉害,他一愣,下意识地抓紧了鱼竿,感觉有一股力量从鱼竿上传了过来,源源不绝。他脑子一激灵,随后便兴奋了起来。他知道,有大鱼上钩了。鱼的力气大,往水里跑,何光也拉着鱼竿往岸上扯,人和鱼就像在拔河。最后,“嘣”的一下,鱼线断了,大鱼在水里闪个身,不见了。
逃脱的大鱼让何光很是懊恼,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接下去的七八天时间里,何光每日都守在那个钓场。他跟那条鱼较上劲了。他不相信,鱼的力气比自己还大。
每天一早,何光就开车到那个钓场,然后,拌好饵料,坐在塘边,等着那条鱼来。他的斗志完全被激发出来了。他是个生意人,但自从这条大鱼钓失以后,他似乎对别的事情都失去了兴趣,整日里守在池塘边,即便是“菲特”来的那一天,也没有离开。
对于何光来说,这条鱼让他有一种挫败感。这是他的个性,他不能忍受这种挫败感。在做生意的时候,他没有认过输,更何况面对这么一条鱼。
那段时间,何光成了那个钓场里的名人,大家都在说他的那条鱼,说他为了一条鱼等了八天的事情。
有一天,钓场里来了一群人。这群人引起了何光的注意。何光发现这一群人和别的钓鱼者不一样,大包小包的装备,看上去不像钓鱼,而是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留心了,便看他们试竿、试钓、拌料。他发现他们用的料是用十几种原料拌出来的,香得不行。用何光的说法就是,比人吃的还好。等到他们将装备拿出来钓鱼时,何光更吃惊了。这群人钓鱼就像工厂的流水线作业,鱼钩一甩,一拉就是一条鱼,源源不绝,把他都看傻了。
何光暂时忘记了池塘里的那条大鱼,凑上去询问。聊过一阵,他忽然发现,这群人中,居然还有自己的一位故人。
三
说起何光钓大鱼的事,现在张光展还乐不可支。那样的钓法,那条鱼不跑才怪。这么大的鱼被钩住后肯定会挣扎着逃跑,这个时候,你去拉它,它怎么肯屈服?一定要想办法牵引着水中逃窜的鱼,直到鱼疲累,停止反抗,方可将鱼拉到岸边抄起。
说起何光,其实早在10年前,张光展便认识他了。但因为大家都忙着自己的生意,一直也没怎么联系。没想到10年后,大家却在这样一个场合里遇见,这也是钓鱼带来的一份机缘了。大家因鱼而遇,话题也便都谈到了鱼。张光展向何光介绍起,自己和朋友成立了一个银河垂钓俱乐部,也说起了自己想通过俱乐部的形式,把宁海的钓鱼做得更大更有影响。没想到的是,张光展的想法也引起了何光的兴趣。很快,双方便约定,一起合作,举办一次垂钓竞技邀请赛。
银河俱乐部是张光展在今年年初和孙建国、冯杰三个人创立的。俱乐部成立后,便定期组织台钓比赛。今年5月,举行了第一届台钓,9月,他们建立了中国宁海钓鱼网,为了庆祝钓鱼网的成立,又举办了第二届台钓比赛。等到10月26日这一场,已经是第三场了。
张光展接触台钓已经有10年的时间了,这是10年前在南京的一次偶然垂钓中,一位南京朋友教给他的。线组怎么搭配,饵料轻重如何,漂子要什么材质,这是张光展第一次比较系统地接触到钓鱼知识。从那以后,他便迷上了台钓。
张光展最喜欢的一句话叫做人生如钓鱼。他说,钓鱼最吸引自己的,便是永远充满希望。即便几十分钟,几个小时没鱼咬钩,依然要充满希望。要始终相信会有鱼来咬钩,水中的那只漂一定会上下起伏。每个礼拜,张光展都会和朋友一起去钓鱼。他们通过一种叫“掐鱼”的游戏来相互比试,相互提高。现在,这些朋友也几乎都是他俱乐部的成员。
张光展说,他喜欢钓鱼,也喜欢把钓鱼的经验跟别人分享。俱乐部成立后,最大的功能便是能起到一个推广的作用,让更多的人学会钓鱼,喜欢钓鱼。而且,他还有一个愿望,便是希望俱乐部能培养出好的钓手,在全国各大钓场里,都有宁海钓手的身影。
现在,钓鱼已经成了张光展人生最重要的一部分。他喜欢拿着钓竿,暂时躲开城市的喧嚣,走进山水。有时,即便因为忙,不能去水边。坐在办公室里,将钓竿拿出,握一握。
他说,一摸钓竿,我心里就踏实了。
四
顾振耀的童年是在黄墩港度过的,在他的记忆里,从黄墩港到汶溪周,有段红板桥。每年春天快结束的时候,是海鲈鱼最肥美的季节,于是,那时整座桥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钓鱼人。
现在,顾振耀自己也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钓鱼人了。每年,他都要出去几十次,去海钓。他有些自豪地说,我的钓竿都是工厂为我定做的,上面都有我的名字。
在顾振耀的眼里,宁海是非常适合开展钓鱼运动的地方。宁海湾像湖,像湖的海是很难得的。在大型的海钓比赛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安全,而宁海湾这样的自然条件,无疑便能提供这样的保障。
顾振耀说,宁海有着很好的山水,山的文化,宁海已经做得很好了,就像登山步道。水的文化,可以做钓鱼的文章。钓鱼本身就是很好的户外活动,宁海有176公里的海岸线,依山傍海,溪流纵横,溪哥、马口、鲫鱼、大口鲈、黑鱼等鱼种丰富。宁海也可以进行海钓,宁海的海域里游弋着马鲛、章跳、梭鱼、剑鱼,可以开展海钓中的矶钓、抛竿、筏钓等项目。而且宁海有着6万钓友,群众基础也很好。
2009年的时候,顾振耀参加了一次钓鱼活动,一个钓友钓到了一条特别大的大鱼,钓友们欢聚一堂,将鱼拿到饭店烹饪后吃掉了。那一次吃完鱼以后,看着有些狼藉的盆盏,顾振耀忽然有种奇怪的想法,就这样吃了鱼,似乎有些可惜,这么漂亮,这么大的一个活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能不能有别的什么办法,让这条鱼继续以另外一种方式活下来呢?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顾振耀喜欢上了一个鱼文化的新领域,鱼拓。
钓鱼(下)
一
关于鱼拓,很多人都有误解。认为鱼拓只不过是把鱼沾了墨,印在纸上。其实,鱼拓并非这么简单,这一点,顾振耀深有体会。
在起初接触鱼拓后,顾振耀便按照国画的方法去拓。但这样的方法效果并不好。因为,国画是在写意上画画,是像与不像之间的一种表达方式。而鱼拓讲究的是一种真实的还原。于是,顾振耀便把自己的鱼拓作品和想法发到鱼拓群里,跟许多的老师和同行去交流,最后一点一点有了自己的感悟。现在,顾振耀在创作鱼拓时,会先用碑拓的方式把鱼的形体拓下来,成为真实大小的形状,然后再用其它的技法将鱼一点一点地在纸上还原。
“色彩还原、按压指法、喷水湿度,这些都是鱼拓创作中的难点,要做出一幅好的鱼拓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需要不断地学习和摸索。”对于顾振耀来说,他的学习摸索的方式就非常简单,就要大胆地将自己的缺点展示给别人,通过别人的点评和经验提高自己。
现在,顾振耀经常会在宁海的一些渔具店进行鱼拓创作,还会去青少年宫和许多小朋友一起创作鱼拓。他还得到了中国顶级鱼拓名家静水的授权,成立中国静水拓友会宁海分会。
对顾振耀来说,鱼拓不仅是一种创作,更是一种文化的推广。
三
葛黎平从事的是市场营销工作,每天的工作冗杂而紧张,经常有不堪重负的感觉。他一直找不到一个能缓解这种压力的好办法,直到去年五月的一个偶然的机会。
那一次,葛黎平跟一个朋友去胡陈港钓鱼。此前,他从未钓过鱼。让葛黎平意外的是,跟钓鱼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便让他有了一种迷恋的感觉。此后,他便时常会跟着朋友去钓鱼,虽然他的钓技经常会被大家善意地取笑和打击,但他却乐在其中。一个月后,这菜鸟级的钓鱼爱好者做了一件让许多专业钓手都吃惊的事情,开设了一个钓鱼群—宁海草根钓鱼群。
“钓鱼的绝大多数群体是工薪一族,并没有非常充裕的时间和金钱去钓鱼,但是他们同样需要一个平台获得信息,分享自己的钓鱼心得体会,寻找志趣相投的钓友。”谈起开设宁海草根钓鱼群的初衷,葛黎平说,“我首先考虑的是社交功能,其次才是技术交流和信息共享,草根有草根的生活方式,草根式的钓鱼获得的快乐体验也不会就比昂贵装备堆积起来的差,说到底,快乐只和心境有关。”
让葛黎平自己也感到意外的是,现在他仍然从事着市场营销的工作,但因为钓鱼,他却找到了工作的乐趣。“现在,我很享受工作中的乐趣,特别是里面的那种节奏感。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从钓鱼的过程中领悟出来的,但是张弛有度,在面临千头万绪的工作时先静一静,想一想,分清轻重缓急,理清层次,然后按思路一件件去做,不仅工作效率更高,而且能保持很好的心境。”
三
2001年,刚从宁波大学旅游管理专业毕业的罗吉松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进入旅行社或者大酒店工作,而是在宁海开了家不足二十平方米的渔具店。在旁人看来,罗吉松的行为看上去有些“玩物丧志”。但现在,不会再有人这么说了,罗吉松不仅爱钓鱼,而且还钓出了名堂,成了宁海海钓选手中的领军人物。
罗吉松是溪南罗家人,自小便喜欢钓鱼。小时,每逢周末和寒暑假,他便终日里拿着鱼竿在家附近的野塘、大溪里流连。到了初中高中,当同学们迷恋上游戏机、课外书的时候,他最喜欢的依然是拿着钓竿去钓鱼。这种对钓鱼的痴迷,就这样一直贯穿着罗吉松的整个人生。
罗吉松的渔具店生意刚有起色时,他就买了辆小面包车,每个周末带上五六个钓友去宁海的各个河港溪流里钓鱼,那时他已经在宁海的淡水钓界小有名气了。2003年底,中国矶钓推广的先行者李鸣选择宁海作为他在浙江的第二站推广浮游矶钓,从此,罗吉松又开始了他海钓的征程,象山港、三门湾、渔山列岛的礁石上都留下了他的足迹,甚至到春晓油田和三十几斤的深海鲈鱼搏斗。
罗吉松至今记得他第一次参加海钓比赛的经历,他们一行四个人到珠海参加“澳门回归杯”比赛,苦等了一天,一条小鱼都没钓上,纷纷收拾渔具准备回家。这时旁边钓位的澳门人问他们:“你们不钓了?能不能让我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短短时间钓上了四条肥硕的黑鲷,每一条重量都在三斤以上,就是凭着这几条鱼的收获,那个澳门人获得了那届比赛的个人亚军。通过观察,罗吉松发现对方阿波和水中的配置和自己截然不同,显然更适合伶仃洋的潮差,而除了对钓场海底地貌、海流、潮水、气象的理解,显然海钓还要学习更多的东西。
那一次经历,让罗吉松印象深刻。他自认为自己有着将近20年的钓鱼经验,但在此刻,他却发现自己成了一个门外汉。
四
如今,葛黎平的草根钓鱼群已经创立一年多了,群里一共有着240多位钓友,其中不乏生活在外地的宁海人、外地钓友、其他钓鱼俱乐部的管理人员,甚至还包括国内主要钓鱼论坛的版主。
“我原来只不过是想为宁海本地的草根钓友提供一个平台,现在的发展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葛黎平说,“不过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我想,只要符合我创立这个群的初衷,我应该还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说组织钓友去钓草窝、芦苇丛,或者组织人员到排船上去海钓,每个人的支出都很少,却能充分享受钓鱼乐趣,而且是跟意气相投的朋友一起钓,何乐而不为呢?”
在银河垂钓俱乐部碰到葛黎平的时候,他正在向俱乐部的人员推荐几位草根高手,“宁海除了钓鱼俱乐部外,还有大约15个钓鱼群。其中不乏民间高手,他们的钓鱼经验和钻研精神其实都非常宝贵,我希望把他们推荐到俱乐部,由俱乐部提供资源去更高更广阔的平台打比赛,给他们一个展示宁海钓手风采的机会。台州钓法已经成为国内的一个流派,凭着宁海钓手的技术,难道就不能诞生宁海钓法?”
看到这份率真和勇气,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葛黎平钓技平平,他的钓鱼群却仍然能源源不断地吸引钓鱼爱好者加入了。
五
和第一次参加海钓比赛的自己相比,现在的罗吉松在国内矶钓界已经小有名气了。一个月前在霞浦举行的“水乡渔村杯”海峡两岸矶钓邀请赛,他带领的天池矶钓队获得了团体第二,他本人则连续第二次获得了这项赛事的第三名,内地仅发展了十几年的矶钓运动在和台湾选手的对抗中已经完全不落下风了。技术全面、勤奋和耐心是他的最大特点,没有鱼情,就尝试远、近、深、浅不同的钓位,再不行就换钓法,半游动、全游动、微量负载一一尝试,直到发现鱼的信号。有时哪怕离比赛只有二十分钟了,仍然不放弃,一旦碰到上鱼的“窗口期”,完全可以完成比赛的逆转。
“钓无定法,适者为佳”,说起竞技海钓,罗吉松至今也不敢说自己的技术已经完全成熟,矶钓的技术边界基本上是不存在的,总有提高或者创新的可能。去年一年,他就专程跑了四趟厦门,向一个海钓高手请教微量负载钓法的种种奥妙之处。
现在的罗吉松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在他已扩展到250平米的渔具店里,和大批的宁海海钓爱好者聚会,喝喝茶、分享渔获照片、交流海钓经验。对他来说,这一辈子,他是离不开钓鱼了。
六
来自椒江的刘先生经营着一家工厂,日常事务都有自己的工作团队在运作,每个月,他总会驱车来到宁海长街,找个宾馆住下,然后钓上三四天的鱼,无论是车岙港、胡陈港还是一些更小的河港,他一钓就是一整天,从晨光熹微到日薄西山,然后带着一身的疲惫和满足回到宾馆。芦苇荡、水浮莲、一望无际的水花生草,这些都是从小在温黄平原长大的他童年最熟悉的风景,然而随着工业发展,污染的肆虐,如今他在家乡再也看不到这样的景致,呼吸不到这么纯净的空气了。
“我从六年前开始到宁海钓鱼,宁海这么多年发展下来对环境尤其是湿地资源的保护实属不易。我每次来宁海大约能钓五六斤鲫鱼,都小心养着,回家只会送给最亲密的亲戚朋友,这种品质的鱼,在椒江几乎已经买不到了。”
自然是非常脆弱的,钓鱼活动肯定会对环境造成一定的冲击,如果不进行保护和修补,鱼类资源必然面临衰竭,这是宁海所有钓鱼爱好者的共识。值得欣慰的是,宁海的钓鱼群体正在自发地组织起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保持对环境和鱼类的平等和尊重。
在银河、天池等宁海的六个俱乐部中,很多成员都有户外徒步、露营或者自行车的爱好,他们对环境保护和生物多样性的重视,正逐渐影响着刚涉足钓鱼这个领域的新人。钓鱼过程中所产生的所有垃圾都会被打包带回,甚至小到绿豆大小的铅皮,也要包好,以防止重金属污染。
钓大放小是所有宁海钓鱼群体最基本的自律公约,淡水钓中个体过小的鲫鱼、鲤鱼都会被放归河流,海钓中长度低于20厘米的鲷类和重量轻于0.5公斤的鲈鱼都会被放归大海。而在最近组织的一次去渔山钓场的矶钓活动中,罗吉松和他的朋友们就购买了一批鱼苗过去,把它们放流大海。“鱼获归流,只取所需”是现在正在倡导的一种垂钓方式,只带走少部分鱼获,其他鱼钓上来,只是拍张照片留作纪念。
更难能可贵的是,对于地笼网或者电鱼这种会造成鱼类资源系统性灭绝的违法行为,他们除了在网上呼吁禁绝外,还自发地组织起来加以制止,近期宁海的钓鱼群体就分别制止了在颜公河和南门大溪的两起电鱼行为。
“是店皆赊酒,无家只有船。烧鱼岩下火,吹笛水中天。枫叶霜铺地,芦花月满川。风波何处静,收钓即安眠。”七百多年前,宁海文豪舒岳祥留下了这样的诗句。在丰山秀水或者碧海蓝天之间,保持心灵的洒脱和从容,守候一份宁静或激情,无异于一场精神的跋涉。而钓鱼——这自从先民时代就给人类打下深刻记忆烙印的休闲方式,注定会被我们传承下去,并在新的时代赋予新的意义。